前文和阅读提示见戒烟（1）

意外扒出一点存货，真的只有一点点不要揍我（ @秋是忆山日  @节糙掉了一地  @沈冬树 

这天夜里叶修睡得很不安稳。

明明感知已经回到了现实，意识似还被滞留在上一场梦里。他蓦然惊醒，尽管从床上坐起身时有意放轻了动作，但明显压抑过的呼吸声依然略显急促，在午夜的沉寂里尤为清晰。

喻文州本就睡得不沉，这段时间以来更是有点风吹草动就醒。闻声微皱着眉头睁开眼，稍撑起一点身来，对着叶修坐在床沿上的背影低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吵醒你了？”刚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，倒是个便宜借口，叶修偏过头应着声，顺手把溜到喻文州腰间的空调被往上盖了盖，“没事，睡你的，我倒杯水去。”

没事才怪。

叶修半睁着眼下了床，脚步虚浮地趿拉着人字拖，浑浑噩噩地带上了卧室的门，无意中将喻文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阻隔开来。

喻文州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，平躺回床上，闭上眼。

当然是睡不着的。

身旁辗转反侧的动静没了，脑海里反而不安分地鼓噪起来。从蓝雨训练营里无人过问的边缘少年到冠军队的队长，再到与叶修一起带领国家队乃至接过联盟主席一职，喻文州的荣耀生涯不可谓不传奇。可无论在赛场内还是赛场外，他从来没打过无准备之仗——像眼下这样，措手不及无计可施，又绝无可能作壁上观，因为他在乎。

旁人眼里的喻文州永远是冷静的，笃定的，就算不能称神也是做人满分的，时间一久好像连他自己都忘了，有些事凡食人间烟火染七情六欲，谁都难以免俗。只不过他把那点关心则乱遮藏得很好，哪怕是在叶修本人面前，也极少流露出一分一毫不确定的情绪来。自两人相识直到在一起，他与叶修之间的关系一直如天平般默契地保持着微妙的平衡，任何一端突加的砝码会造成怎样的失稳，他拿不准，所以他也不愿去尝试。

或许真正的感情应该毫无保留不惜代价，而不是像这样，为一城一池而患得患失。但至少，以前的他是不会为此动摇的。

喻文州放弃了似的睁眼坐起来，又好像是想通了一些。他抬起手屈指叩了叩自己的太阳穴，转头一看床头的闹钟——某人这杯水斟了足有一个小时了。

一连下了多日的雨终于停了，落地窗外的灯影缤纷色相红尘仿佛匀了层水光，有种隔世般的不真实感。繁华城市特有的白噪弥散在夜风里，叶修独自倚坐在阳台的藤椅上，一时间颇有点物我偕忘的意思。

“给你的。”身后递过来一个七分满的玻璃杯。

叶修下意识的接过，顿了一秒，才道：“你还没睡呢。”

“长夜漫漫，孤枕难眠。”喻文州低下头凝视着扰他无法入睡的罪魁祸首，目光幽深得好像试图从他眼中看清自己一样，嘴里却轻松道，“一起喝一杯吧。”

“……”叶修看看对方手里泛着浅金色的高脚杯，而自己手中那杯牛奶触感尚还温热，“你这是差别待遇啊。”

喻文州晃了晃手里的Tequila，仰头一饮而尽，表情分明写着“我先干，你随意”。不过他酒量并不好，只给自己倒了一杯底的量。叶修难得没有出言开嘲，不声不响地喝光了杯里的牛奶，又站起来接过喻文州递来的纸巾，擦干净唇边的奶沫。

“牛奶是助眠的，回去睡觉了。”喻文州不着痕迹地捉住叶修的手腕，示意他跟自己回卧室去，后者状若梦游，毫无知觉似的跟在旁边。

喻文州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，缓缓松开手，随口解释道：“你现在还不能喝酒。”

“哦，我知道。”叶修极其自然地反握住喻文州的手。

我知道你对我好。

喻文州唇角扬起一点笑意，无声地隐匿在万家灯火的暗影里。

tbc